有一种陪伴,叫孤独_人生感悟日记
80岁的母亲出院一个多月了,虽然心里一直十分的挂念着,却一直没回去看过。最近天气酷热,母亲吃饭比平常少了一半,心里实在忍不住了,便决定这周六回老家去看看。这次回家,特意事先不告诉父母,好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。因此,一到站就先到菜市场买了他们爱吃的豆腐、蔬菜,打算亲自下厨做几个可口的菜,好好孝敬他们。
门一打开,便见到父母俩欣喜的笑脸迎了上来,两双浑浊而灰暗的眼睛闪出仍不敢相信似的惊喜:“回来了?今天不用上班吗?是回来要办什么事吗……”因我平常很少回来,能理解他们对哪天是周末并不敏感。
“今天星期六不用上班,没有啥事,就是想念你俩了”脱口而出的心里话,却是我第一次在父母面前说想念他们了,双手搀扶着越见越显瘦小的母亲走进屋里,不禁俏皮地秀才般的摇头晃脑:“儿行千里,怕你担忧啊……”母亲听出了我的心思,略带得意地安慰说:“男儿志在四方,我们能吃能睡的,一切都安好,不用太过担心。”的确,80多岁的老父母身体一直没有什么病痛,从来没让儿女操心过,到现在还靠着帮人算算八字、择择日子的,种菜、养鸡,自给自足,没伸手跟我们要过一分钱,这是任何人都十分值得骄傲的。只是,母亲从高处摔下来2次后,身体状况急转直下,一下子瘦弱如残年风烛。
很快就到了准备午饭时候,父亲忙着洗米煲饭,母亲忙着剥姜、葱、蒜,我负责做菜,三人在厨房里节奏默契地挤进挤出的,忙得不亦乐乎。俩人搞好后,顺手拿来2个小凳子,坐在厨房门口,看着我忙乎,不时东一句西一句的跟我闲聊着。不由记忆起,我儿时嘴馋馋的盯着他们做饭菜的景象,十分的温馨、幸福、难忘……
午饭后,我便陪着一起,看他俩最喜欢的似乎永远都播不完的“新七十二家房客”电视剧,边天南地北的聊着。一向有午睡习惯的爸妈,今天中午似乎毫无困意,反而越聊越起劲。言谈中我发觉,虽然母亲的健忘症越来越严重了,连一分钟前聊过的话或吃过什么菜都记不起来,但是对几十年前在生产队里的事情却记忆犹新,比如她虽矮小,赶牛耙的田考试却比男人还要快;天没亮就去捡猪粪挣工分遭人妒忌;由于忙着水田里插秧只好用箩筐把不到一岁的我放在田埂上,听我实在哭得太厉害了,就喂点粥水……甚至,现在村里和爸妈同一辈的在生老人,只剩下3个人了,就连他们的名字都能一一数说出来。
不知不觉已经过了晚上8点,爸妈俩多年来都是早睡早起,一般在下午6、7点就上床睡觉了,到此时却好像仍没有回房睡觉的意思。8点过10分,正好开始直播我期待已久的2017世界女排大奖赛总决赛第八场中国对意大利,爸妈从来不看体育比赛,但现在却往前探直身子,努力地将眼睛盯得大大的,饶有兴趣地陪我看着。不过,我正看得兴奋紧张时,不经意间发现爸妈俩人一会眼皮耷拉下来,头像鸡啄米般的瞌睡几下子,一会却又猛的睁开眼睛看看,还不时爆出一两句惊人评语,这个人黑得跟木炭似的,那个人长得胖嘟嘟的,这个胳膊太瘦了,那个太高了……一直坚持快到10点了,在我多次催促下,俩人才意犹未尽似的,回房睡觉去了。其实,我心里明白,爸妈只是想和我多呆一会,正如他们所说的,世上没有比看见儿女健康开心的回家更珍贵的了,自己一直惦记的心也就安下来了。
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,母亲就起来并煲好了她最拿手的瘦肉皮蛋粥,父亲买来了我爱吃的河粉,一切就绪后,俩人静静地坐在昏暗的厅里,默默地等着我醒来,一起品尝这些家里特有的风味。见我十分“贪婪”地享受完早餐,他们知道我心里惦记着昨天感冒在家的妻子,便催促该早早赶车回程,心里虽然万分不舍,简短的相聚,知道我没病没痛的,就已经很满足了。
在收拾好行装,走出家门与父母告别的那一刻,心里一阵难过与不舍突然涌上心头:人世间,有一种陪伴叫孤独,也有一种孤独叫大爱!
《致我那5岁的老母亲系列》——2017年8月6日于深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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